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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 泉 斩 猫

摘自网络

《五灯会元》:南泉和尚因东西堂争猫儿,泉乃提起云:「大众道得即救,道不得即斩却也!」众无对,泉遂斩之。晚,赵州外归,泉举似州,州乃脱履安头上而出。泉云:「子若在,即救得猫儿。」

据载,普愿座下东西两堂的僧人争要一只猫,正好让他看见,普愿便对大家说:“说的出就救得这只猫,说不出就杀掉它。”大家无言以对,普愿于是杀掉猫。赵州和尚从外面回来后,普愿把经过说给他听,赵州和尚听了,脱下鞋子放在头上就走了出去。普愿说:“刚才若你在场,就救了猫儿。”


其实很简单,赵州和尚把鞋放在头顶,意为“本末倒置”,说的是为猫争吵不休的和尚本末倒置了。南泉普愿禅师要说的是:修身说禅,得道成佛是僧人为之追求的重大目标;若为一只猫儿的归属起纷争,岂不是“道不得”?这些弟子们,没人去关注自身追求,求小利而失大志,所以禅师提刀斩猫儿为两段。而弟子从谂,恰这时回归南泉寺,听说禅师斩杀小猫时,不置一言,只是慢吞吞地脱下鞋子,顶在头上,向禅师表达了众僧夺猫纠纷之事是“本末倒置”。

两堂争猫本属迷执,见猫又欲得猫;南泉斩猫为当机妙用,启迪学人;赵州以草鞋作猫儿,意在警醒学人,一切唯心造,猫儿本幻相,众生之心惑乱,无中生有,执幻为实,带来无尽烦恼。

这个公案一千多年来一直是人们评论的热门话题,被称作“难关”。历来见仁见智,众说纷纭,莫衷一是。


宋代雪窦重显(980-1052),认为此举是一项果断措施。他说:
“两堂俱是杜禅和,拨动烟尘莫奈何。
幸得南泉举得令,一刀两断任偏颇。”
南泉采取一刀两断的果断措施是必要的。东西两堂的僧人为猫儿的事发生了争吵,尽是一些修行不到位的僧人。东堂说是东堂的猫,西堂说是西堂的猫,争得喉咙起火,禅堂起尘,相持不下。幸亏南泉依照佛法之令,挥起一刀,斩断了争执的对象。也许有人要说南泉犯了杀生戒,是中是正,是偏是颇,且由他说去好了,禅者的态度是“狂叫暴呼任他评,桃红李白色自然”。

白隐慧鹤(1683-?)对雪窦提出“一刀两断”的论点提出了不同评唱。他说:“雪窦评‘南泉斩猫’说‘一刀两断任偏颇’,我先不问‘一刀两断’时猫怎么样?我只想说‘一刀一断’时的猫是什么样的情形?”“一刀两断”是“杀人刀”(否定意识),“一刀一断”是“活人剑”(肯定意识)。“一刀两断”是将猫真的杀死,“一刀一断”是假杀的意识。“一刀一断”时猫的情形怎样呢?肯定是“不杀”。白隐不赞成南泉的做法,为什么要执着“一刀两断”呢?他认为赵州的态度是对的,他顶履而走,不管什么猫不猫,杀生不杀生。这才是“禅者的超脱”。

元代行秀(1166-1246)禅师撰写的《从容庵录》引用法秀禅师对“南泉斩猫”的评论:两堂众首因猫发生争执,南泉也不解劝,更不批评他们,以本色道人,做本分事儿,提刀说“道得即不斩”。如果这时十方有情,一齐向南泉请求。或者当时有一个僧人,及时展开双手,拦腰将南泉抱住,劝说南泉“和尚何必如此劳神”,纵然南泉要别行正令,敢保能救得猫儿不死。偏偏这一窟死老鼠(指两堂众首),关键时刻,一些儿气息也没有,南泉这时已经拉开斩猫的架式,展出的双手也无法收回,尽令而言,真的将猫斩了。这位法秀还引用两位古人对这一公案的评论。一是辽代上人作的《镜心录》:指责南泉杀生造罪;二是文首作《无尽灯辩误》:指责南泉应以手作虚砍势,岂能真的一刀两断,鲜血淋迸,太残忍了。法秀还风趣的说:“文公置重,公罪轻,南泉依旧在水牯牛队里摇头摆尾呢!”

 


清代契莲尼师参究南泉斩猫公案很相契。一次,渤恒问她对此公案有何领会?她很快作偈呈给老师:
“斩猫机用谁能委?草履拿来费力多。
只向低头舒一笑,任他伎俩又消磨。”
评价赵州和尚“脱履置头而去”是嘲笑陷于鸡猫之争的僧众是头足倒置,只顾向外驰求,忘却自己脚下事,不在学佛做人上下功夫,却为争猫夺狗的无谓细节争论不休。


日本禅学者铃木大拙说:“可怜的猫为什么惨遭不幸呢?斩猫不是无宗教、无慈悲的行为么?四大皆空的僧侣争一只猫干什么?赵州把鞋顶在头上不是发傻吗?此外,绝对否定与绝对肯定真是相互对立的么?不,赵州和尚的行为都是十分认真、十分严肃的,只是不了解其中的奥妙,才会有上述疑问。禅不是一种教化,禅要把一切羁绊彻底抛却“。

当代张文良先生对这则公案作过类似的评价。他说:“泉、谂师徒的所言所行,都不能以俗情尘见来理解,因为杀害一个无辜的生命,不仅对出家人是罪过,即便就世俗人而言,也未免太过残忍了。但南泉此举,自有深意在。僧众为一只猫起争执,说明他们我执我慢心重,斩猫可使他们悚然有醒,认识到法不可执,我不可骄,一切无常”。


历代高僧为《南泉斩猫》作颂云:
汾阳昭颂: 两堂上座未开盲,猫儿各有我须争。
广德光颂: 南泉提起下刀诛,六臂修罗救得无? 设使两堂俱道得,也应流血满街衢。
雪窦颂云: 两堂俱是杜禅和,拨动烟尘不奈何。 赖得南泉能举令,一刀两段任偏颇。
白云端颂: 可怜皮下皆无血,直得横尸满道途。
成枯木颂: 当机不荐眼如痴,岂辨锋芒未露时。
楚安方颂: 南泉提起为诸人,自是诸人眼不亲。
胡安国颂: 满堂兔马非龙象,大用堂堂总不知。
简堂机颂: 青蛇提起血腥臊,几个男儿有胆毛。 直下血流犹未觉,举头还见铁山高。
绿雨蕉颂: 誓扫匈奴不顾身,三千貂锦丧胡尘。 可怜无定河边骨,犹是春闺梦里人。
无准范颂: 尽力提持只一刀,狸奴从此脱皮毛。 血流满地成狼藉,暗为春风染小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