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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信因果和轮回的“弊宿”


整理 祥坤居士

出自《长阿含经》

佛陀入灭不久,很多弟子续佛慧命,随行弘法。有一天,“童女迦叶”尊者和五百比丘游行到一个叫“拘萨罗”的国度,小憩于“斯波醯婆罗门”村北的“尸舍婆”林里。当地人听到童女迦叶到,都欣喜地相互转告,因为他们都听说过这位佛弟子的名字,知道他多闻广博,聪明睿智,辩才应机,善于谈论。大家怎么会错过这样的难逢机缘呢,于是,村子里每天都有结队去拜访村外树林暂住的童女迦叶尊者。

这个村子的管理者是一位德高望重的“婆罗门”种姓人,名字叫“弊宿”,“波斯匿王”封这个村子归这位有德行姓尊贵的人管理。弊宿在高楼上看到一队队的人前往村外,不明所以,就问左右侍者,这是怎么回事呢?侍者说,我听说有童女迦叶和五百个比丘随方教化,游行到我们这里,我还听说,童女迦叶已经证得“阿罗汉果”,现在这么多人都向村外,应该是去看童女迦叶吧。

弊宿婆罗门告诉侍者:“快告诉那些正在出村的人,等我一下,我要随他们去见迦叶。童女迦叶欺诳世间,说有他世前生,说有善报恶报,这都是欺骗大众的谎言,我要戳穿他。”

侍者即上前拦住欲出的村民,要他们等待和弊宿婆罗门同去。

弊宿让人备好驾车,然后众人围绕,来到舍婆林。到了迦叶尊者所在之处,他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就坐在了一旁。其他随同而来的婆罗门和居士等,有礼拜后再坐的,有问询后再坐的,有先通报上自己姓名再坐的,有合十手而坐的,有静默而坐的。

弊宿婆罗门对迦叶尊者开始说话了:我现在有几个问题要问您一下,请问您有没有时间来聆听呢?迦叶答:随便提问,我会给你的问题一个答案的。

弊宿:你说有他世来生,有善恶报,我认为你说的都是没有的。
迦叶:我问你,你可以随意回答。现在天上的日月,是今生有呢,还是他世有,他在人间还是在天上?
弊宿:日月当然不是今生才有的,是他世就有的;至于在哪里,当然在天,非是人间。
迦叶:以此可知,必有他世,亦有天界,有善恶报。

弊宿:你现在说有他世,有天道有地狱,有善恶报,我依旧认为这些都是没有。
迦叶:你是有因而问的吧,你可以把你所以这么认为的因缘说给我听。
弊宿:是的,是有因缘让我反对你的说法。
迦叶:什么因缘让你认为没有来世呢?

 

弊宿说:迦叶,我有位患了绝症的亲属,我对他说,现在有修道人各怀异见,说什么杀生、盗窃、邪淫、两舌、恶口、妄言、绮语、贪取、嫉妒、邪见的人身坏命终时都会入地狱,我不太信这种教法,为什么呢?因为我没有看到死的人说他生在何处,没有证明作恶的人就是下了地狱。如果死去的人能用一种方式告诉我说他堕落在了地狱,那我就信,否则,我没法信。你是我的亲人,实话是你造的恶实在不少,绝对是十恶都犯,按他们的说法,你命终必定堕大地狱中,你现在就要死了,我请你做一件事,如果你真入了地狱,如果真有地狱,请你回来告诉我一声,我知道后自然也就信了。”“迦叶,我的这个亲人死已多时,到现在也没有给我带个他入了地狱的消息,他是我的亲人,他不会骗我的,他答应我如果到地狱就想办法来告诉我,现在没来,所以,我说必定是没有来世的。

迦叶说:诸有智慧的人,是不用亲自去经历什么的,我说个譬喻,他听后就能解决自己的疑惑。譬如有个盗贼犯了王法,被王所刑,监狱关押,贼人请看守暂时放他一会儿,说要回家里见见亲人,见后即归。婆罗门,监狱守卫能不能放了这个贼呢?

弊宿答:当然不能。
迦叶说:这就是了,以此推理,就能自解这个道理,怎么还能够迷惑呢?这是你自己生出的邪见啊。


弊宿:你的引喻虽然不错,但我还是认为没有来世。
迦叶:是不是你还有例子来证明啊。

弊宿:当然。我还有位曾经患了绝症的亲属,我对他说,现在有一些修行人说什么有前世后世,还说什么不杀生、不盗窃、不邪淫、不两舌、不恶口、不妄言、不绮语、不贪取、不嫉妒、不邪见的人将来死后都能生到天上,我不太信这样的教法,为什么呢?因为我没有看到死的人说他生在何处,没有证明行善的人就是生天界,如果死去的人能用一种方式告诉我说他生在哪里,那我就信,否则,我没法信。你是我的亲人,实话是,你行的善实在不少,绝对是十善皆备,按他们的说法,你命终必定生到天上,你现在就要死了,我请你做一件事,那就是,如果你真生到了天界,如果真有天道,请你回来告诉我一声,让我知道,我知道后自然就信了。我的亲人答应了我,但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来告诉我他是否生到了天上,他不会欺骗我,所以,我认为没有来世。

迦叶:诸有智慧的人,用比喻就能解决他的疑问,我现在再给你说个比喻。好比有个人掉在了厕所里,王叫左右的人将此人捞出,然后用竹板做木梳,使劲刮他的身体,刮好后又涂上香灰入水洗浴,然后用香草浸泡的水洗一遍,然后要理发师剃净他身上的头发和胡须,然后入水在洗,这个样子重复三遍,最后才穿上干净衣服,戴上名贵装饰,然后才能吃饭,才能去高雅的场所娱乐。问一下你,现在叫这个人主动再掉入厕所他能做不?

 

弊宿:当然不能。厕所臭恶,怎么可能再进去呢。

迦叶:通过这个比喻,你就能自解这个道理,怎么还能够迷惑呢?这是你自己生出的邪见啊。

弊宿:你的譬喻虽然不错,但我依旧认为没有来世。
迦叶:我知道你还有这样认为的原因未了,那就把原因说出来吧。

弊宿:迦叶,我还有个曾经患了绝症的亲属,我对他说,现在有一些修行人说什么有前世后世,说什么不杀、不盗、不淫、不欺、不饮酒这样的“五戒”人,身坏命终皆生“忉利天”上。我不太信这样的教法,为什么呢?因为我没有看到死的人说他生在何处,没有证明作恶的人就是下了地狱,行善的人就生天界,如果死去的人能用一种方式告诉我说他生在哪里,那我就信,否则,我没法信。你是我的亲人,实话是,你是五戒具足的人,按他们说法,命终当往生忉利天。你现在就要死了,我请你做一件事,那就是,如果你真生到了忉利天,一定请回来告诉我知道,我知道后自然就信了。我的亲人答应了我,但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来告诉我他是否生到了忉利天,他不会欺骗我,所以我认为没有来世。

迦叶:人间百岁,是忉利天的一日一夜。忉利天也是三十日为一月,十二月为一年,忉利天人的寿命是一千岁。婆罗门,你的亲属五戒具足,身坏命终,必生忉利天上,到了那里的第一天,他一定会想,我刚生到这里,应该先熟悉一下环境,娱乐游戏几天,然后再去报给人间的你听他往生到了哪里。等他来人间告诉你的时候,你还能见到他吗?

 

弊宿:怎么能见到呢!等他来了,我都死几百年了。但是,我不信你的说法,谁能证明忉利天的寿命就是如你说的那样呢。

迦叶:有智慧的人,可以从譬喻里得到答案。我现在再为你做个比喻吧。譬如有个人,从生下的那天眼睛就看不到,不认得五种颜色,也分不清长短粗细,更没见过日月。有人问他,青黄赤白的颜色是怎样的?盲人说,本来就没有颜色。如是问他长短粗细,日月星辰他都说没有。如何?这个盲人的回答,是正确的吗?

 

弊宿:当然不对。世间本有青黄赤白长短粗细日月星辰。
迦叶:是啊,你现在就是这个样子,忉利天的寿命实在是真实无虚的,只是你因为自己看不到,就肯定说没有。

 

弊宿:迦叶,我管理这个村子,凡是做贼的人,我都严厉地制裁他。有一次,抓到了个做贼的人,我要人把他放到铁罐子里,上边封上厚泥,将罐子堵的死死的,不留一丝缝隙。然后大家围住,用火烧,我想看到这个人的“神识”是如何出去的,所以告诉大家一起密切围观。但,火烧期间一直也没有看到神识出去,打开铁罐,也不见有神识住处。因为这个原因,我说人死根本没有来世。

迦叶:婆罗门,我现在问你个问题,你可以随意答复。你在高楼睡觉的时候是不是曾经梦到过山林江河园林街巷呢?弊宿答:是的,梦到过。又问:那你睡觉的时候,门口有没有侍卫呢?答:有。迦叶问:那你周围的这些人看见过没有你的神识出入?答:没有。迦叶说:那就是了,你现在还有生命,神识出入都没有人看到,何况死去的人呢,你不可以用肉眼来观察众生的。婆罗门,有出家修行的人,在夜晚的时候,精勤不睡,专念经咒,以“三昧”力开通“天眼”,以天眼力观于众生,这个时候他所观众生的生和死是清晰现前,哪里生哪里死,寿命如何,相貌怎样,福报大小,善恶行趣,他看的是清清楚楚。肉眼污浊,是不能照见众生的生处灭处的。以此应知,必有来世。

 

弊宿:你虽然引喻说有他世,但我还是以为是没有的。我还有个例子来证明我说的正确。我管理的村子有做贼人被我抓到,村民都希望我严厉地制裁他,我即令左右生剥其皮。我想如果神识离体看不到,那么只要在身体里就是应该能看到的,我剥他皮,割他肉,断他筋,最后打骨出髓,只为能看到神识,但都没有看到。所以,我说神识是不存在的,自然人也就不存在前世今生来世之说了。

迦叶:有智慧的人可以从譬喻里找到答案,我再给你作个引喻。过去久远世时,有一国家闹饥荒,时有商人五百乘车经过这个国家,在一个小树林里投宿,天亮时上路。恰好有一相信火神的“侍火外道”也住在这个小树林里。外道人想,昨夜那么多的车乘在我林中,现在我应该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他们遗漏的。他在商人休息处找了很久,只找到了一个近一岁大的婴儿,他不忍心看婴儿饿死,就把小孩儿抱到自己的住处养育,一直把这个小孩儿养到十岁左右。

有一天,他因为某种因缘要出门远行,临行前,他对小孩儿说:我暂时要出个远门,不久就会回来。你要记得管理好这个火,不要让他灭了,如果火灭了,应该用钻钻木取火才好。外道走后不久,小儿贪戏,不能时常照顾好火,有一天火就灭了。小孩很懊恼,想到父亲临行前的嘱托,更加烦乱。他先是吹灰求火,不得,又用斧头劈木求火,还是不得,又将木柴用杵捣个没完,也是不能得火。

不久,侍火外道归来,看到火灭,就对小孩儿说,我不告诉过你吗?不要让火灭,火如果灭了就要钻木取火,你现在是用的什么方法呢。小孩把自己取火的方法一一说出,侍火外道说你取火的方法是不对的,然后他以钻钻木取火燃薪而着。他对孩子说:要想求火,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,不应该批木捣木取火。

婆罗门,你现在就是这个样子的不得法做事,剥皮而求识神,这一样是看不到的。为什么呢?因为你用的始终是肉眼,而出家修行的人用的是天眼。所以,你们的所见是不同的。天眼所见,善恶之趣,随行受报,丝毫无差。

 

弊宿说:你的比喻很好,但我还是不信,我再说个不信的理由。我曾经对本村的贼施以极刑,生前上秤称出斤两,死后又称之,发现死后的身体竟然比生前的还重。迦叶,他活着的时候,我称量他的体重时,他的识神应该是在的,但他死了,识神应该也就离开,所以这个时候他的体重应该是轻的,但现在相反,所以,我认为人是没有来世的。

迦叶说:如果一个人称铁,先称冷铁,再称热铁,哪个光色明亮?哪个轻哪个重?
弊宿答:当然是热铁明亮,柔软而轻;冷铁无色而重。

迦叶:这就是了。活着的人身体光洁而轻盈,死后的人身体无色而沉重。这个道理和铁的热冷是一样的。

 

辩论至此,弊宿婆罗门终于开始发狠了,他对迦叶说:既然你说行善升天,善人的死一定是胜过现在的生的,那么请你以刀自刎或者饮毒取灭吧。如果你此时贪生怕死,那么就证明死是不胜生的。

迦叶尊者答言:我给你说个真实的事吧。从前,就是你现在的这个村子的这块地上,有个修行净行的人,年一百二十岁,他有两个妻子,一个先有孩子,一个刚刚怀孕。这个修净行的人往生之后,他大老婆的儿子对小老婆说,所有的财宝都应该是我的,你没有份。小老婆说,你别急,等到我分娩的时候我们再分家产,如果我生的是男孩,那自然我也应该分有一部分财产,如果我生的是女孩,那么她只要得到一些嫁妆费用也就可以了。只是大老婆的孩子天天来逼迫她,非要她同意,小老婆被逼急了,就用利刃切开了自己的腹部,只为了看看肚子里的胎儿是男是女。

 

迦叶说:婆罗门,你知道吗?这个修行人的小老婆不但是杀了自己,而且也害死了她的胎儿,现在你要我取灭,和这个道理是一样的,即自杀身,也等于杀了很多我的信众。你要知道,如果是正道的修行人,精勤修善,戒德具足,这样的人久存世间,是能给众生带来大利益的。你应当赶紧舍去这样的恶念,不要被这些邪见迷惑,否则,你是迷而复毒,绝对堕落。

 

这个时候,弊宿婆罗门已经从心底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,他终于舍去邪见我慢的覆障,真诚地对迦叶尊者说:其实从你的第一个比喻起,我就已经知道人是有来世的,所以反复地发问,不承认你的见识,是想看看你的辩才和智慧,我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,我现在要皈依您。

迦叶尊者告诉他应该皈依佛陀。弊宿婆罗门即刻发愿皈依寂灭涅槃的佛陀,并因此成为在家修行的居士,更从今以后,尽形寿不杀、不盗、不淫、不欺、不饮酒。

 

弊宿居士“现有身”死后“后有”往生天界。